再回故乡
文/桃源
三月里一个艳阳高照、春和景明的日子,我踏上了又一次回故乡的旅途。从西安西客站乘坐西去扶风的高速客车,一路顺风,到了扶风新县城。外甥开着私家车,把我接回到了老家~扶风县豆会夏家村。 好几年没回老家了,故乡日新月异,变化太大了。我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。 村东那池碧波荡漾的池塘已无踪影,被填平改造成了村民休闲娱乐的游乐场。广场漂亮极了,铁杆围栏,周围遍种花草树木,蔷薇、木瑾、月季、芍药、冬青……各种花卉绿植环绕围栏。百花吐艳,绿意盎然。环周还设置有单杠、双杆、跑步机、秋千……等各种体育器械。男女老少不少人在这里愉快地进行各种健身运动。那边一群老年人围坐在一起热闹地拉闲话、谈家常、聊时事,休闲地安渡着幸福的晚年。听他们说,农闲时,村子里的自乐班常在这里聚会演出,给大家带来秦腔、眉户、歌曲……等精彩的文艺节目,这里就变成了人们欢乐的海洋。 进了村子,只见街道已由昔日的土路改造成了宽敞平坦的水泥路面。街道两旁遍种花草果木,柿子树、核桃树、龙爪槐、棕榈树、桑树夹道,昔日高大的槐树、椿树等已很少见到了。家家户户的大门高大漂亮、宏伟秀丽。水泥平房、楼房一幢接着一幢,整齐又气派。高压电线杆、宽带线路、高压自来水管、天然气管道遍布全村。这几年,经过村容及生活设施的不断改造完善,宽带、天然气灶、自来水……已进村入户。人老几辈使用的吃水井、柴火灶等再也见不到了。电动三轮车取代了架子车,摩托车取代了自行车。村民的生活与时俱进,不断变化,从而现代化起来,日新月异,变化万千。观今追昔,令人感慨不已! 吃罢饭, 闲暇无事,就信步在村庄周边,田野地头转游了一番。所到之处,但见果树林立,庄稼葱笼。苹果树、桃树、弥猴桃树……等各种果木树,有的花朵怒放,有的已挂果,小小的果实在碧枝绿叶中摇晃着毛茸茸的小脑袋。育植的风景林木树苗,如丹枫、五角枫、国槐、塔松……等高大茁壮,长势喜人;油菜黄花成串盛开,苹果白花掩映在绿叶间;庄稼地里,麦苗已吐穗扬花,黑油油一片连着一片,春风拂来,绿浪扬波。 田间地头,父老乡亲们都在忙着田间管理。有的背着喷雾器在给麦田喷雾打药,他们说今年较冷地寒,小麦出现了条锈病。要尽快打药防治。这种病传染性强,若不及时防治,会大面积发生,影响收成。有的爬上果树,给苹果疏花、吊袋压枝;有的拉着锄犁,栽种早玉米;有的在地边、场边点瓜种豆,撒播蔬菜……一片繁忙景象。农时不等人,田家无闲月。平凡而勤劳的家乡父老,脸朝黄土背朝天,辛勤劳作,养育着一代又一代后辈儿孙,繁衍着中华民族薪火相传,生生不息。劳动光荣伟大,劳动人民勤劳英武! 田里劳作的乡亲父老,见到我,热情的打着招呼。许多儿时的玩伴,现在已是古稀老人。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,不少父辈已相继离世,令人唏吁不已,深感人生短暂,生死无常。闲聊之中,我很想听听他们发自肺腹的真心话。大家也就海阔天空地谈了起来。他们说:自土地承包、家庭联产责任制实行以来,极大地调动了人们的生产积极性。全村家家户户,老少男女,尽心尽力、出工务实,庄稼连年丰收,解决了温饱,过上了安宁的日子。这时,人们开始追求比较富足的生活。地里粮食作物种植面积越来越少,经济作物开始大面积种植。最早种弥猴桃,后来栽种苹果,以后又改种桃树,现在又开始改种园林苗木……。总之,什么来钱快种植什么。开始卖价较高还能赚回成夲,但后来就只赔不赚了。比如:栽种苹果树,高价买下树苗栽种后,五年后才能挂果。这五年要有大量投入,化肥、农药、地膜价年年疯涨,且不说大量付出的劳动力,单投资就很巨大。五年后有了收获,丰收后因苹果收购价过低卖不出去。好多人家只得忍痛挖掉苹果树,改栽桃树。就这样不断改种果树,到如今,仅有少量苹果树、桃树。人们又开始争先恐后种植园林树了。大部分人家不知将来销往何处,仅是跟风种植而已。 农人们广泛盼望:农村各级政府,应转变职能。把研究探讨农业种植方向、帮助农民联系销售渠道,作为政府机构的主要职责。只要彻底解决了种什么、不愁卖的问题,农民没有后顾之忧,农村才能再次繁荣兴旺起来。如果能把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巧妙的组合起来,扬长避短,趋利避害,那该多好! 故乡行返回的路上,我的心情既兴奋又担忧。为故乡的巨大变化而兴奋,为农业、农民、农村三农的出路而担扰。是进亦忧退亦忧,然则何时而乐矣?普天下农人乐时吾方能乐也!期盼农村面貌大改观,广大农人尽欢颜! 庚子春于故乡豆会夏家作者简介桃源,原名夏晓,扶风县豆会夏家村人,现定居西安市未央区梨园路。中学语文、音乐退休教师,中教高级职称,毕业于陕西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。退休前任中学教导主任,退休后从事群众文艺演出和文学写作活动。
再也无法融入的乡下老家
老家,永远是我们情感深处最真切的牵绊。不论走多远,也不论混得如何,我们始终都像风筝一样,而老家就是那根长长的牵线。
岁月的年轮,划过一环又一环,我们从孩提时代步入而立之年,又从而立之年走进不惑、天命之年,昔日的理想从丰满走向骨感。但渐渐年老的我们,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念想,那就是在某一天,摆脱城市的喧嚣,回到故乡,在自家的小院里,养花种草,放羊栽菜,面朝田间,尽情领略乡村的风情。
我在农村一直长到十九岁,只是在考取大学后才一步步离农村越来越远,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当地教书,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人。从上大学以后我就很少回农村,即便偶尔回去也只是小住,对农村的变化没有真实的体会。
在今年11月,我的愿望终于达成,带着期待我来到了离开了已经20多年的老屋。
原以为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,我的那种漂泊感就会全然消失,因为,在我的概念里,始终都以为,只有老家才是我灵魂的唯一归宿,唯有家乡的那个村庄,家里的那三间瓦房,才是我心灵得享安歇的地方。
可是,当我踏上家乡的那块土地,当我面对这些熟悉的一切时,才恍然大悟,老家已经变得让我越来越感觉陌生了。
在村口,我和两位晒暖的老人递烟打招呼,那些大爷大叔用疑惑的目光,盯着我看了许久,才蹦出一句:“你是***的儿子吧!?先前感觉你很瘦的,现在怎么这么胖了?走在街上根本就不敢认了!”
听他们这样说,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,他们都是亲眼见证我长大的长辈,但时光的流逝,却让原本对我熟悉无比的人,变得不敢相认。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,曾在这块土地上读过小学、中学和高中,但我从内心深处而言,我觉得自己的心,从来没有离开过它。
打过招呼,那些老人各自散去,也没有一个人再多和我搭一句话,看着他们的背影,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隐痛。
我在外工作的日子,如果遇到一个市,一个县或一个镇的人,都会亲热得不行,怎么现在我回到故乡,人与人之间反倒疏离了呢?为什么信息让彼此沟通越来越近,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显得越来越远了呢??
或许,是我常年在外的生活,加剧了我的天真,我固执的认为,家乡还是那个单纯的家乡,乡邻还是那些单纯的乡邻。但殊不知,家乡越来越美,房子越造越漂亮,而我与故乡的人与事,似是隔着一堵无形的、而又厚重的墙。
对于故乡来说,我只是一个把它当作驿站的客旅。在他们的心里,我早已不是属于这个村庄的人了。过去我一直认为,老家的乡村,不仅治愈人的了肉体,也陶冶人的情怀,心烦的时候,生活不顺的时候,不妨到老家乡村走一走,看一看。但如今看来,我的想法真的太幼稚了。
现在的农村,那些用红色土砖建起来的屋子多半空着,院子里甚至门口都长满了杂草,一看就是已经废弃很久。
而新建的两层楼房,底层住人,二层基本空着,甚至没有装修,外表看不出美感,彼此之间看不出任何关联性。农村里基本上看不到中青年,俨然成了老年人的天下。
如今的农村,平日里仿佛淹没于寂静,难得听到几句说话声,串门的人再也不像过去那样,都是窝在自家房子里看电视。我想再过十年二十年,我所在的村庄就会“消失”了。
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:与其相见,不如怀念。其实对于故乡也是如此。回不去了,再也回不去了刹那间,一股深深的悲哀和惶恐涌上了我的心头。
离别三十年,我来看你了
我是在农村跟着奶奶长大的孩子,后来因着父亲的工作关系,我离开了乡下,一别就是30年。
此次从数千里之外回老家,虽然时间短暂而仓促,但是我已经是收获满满。
我到达火车站时,前来接我的,是二叔家的大女儿,大我两岁的堂姐,如今在镇上的一家服装厂工作,虽然每天也很累,但这样可以顾及到家里,她也很知足了。一路上,我们有说有笑,似乎没有任何隔阂,也许,这就是血缘亲情的原因吧。
第二天一早6点左右,我还躺在床上,就听到堂姐叮叮当当做饭的声音,她煎了我喜欢吃的馒头片,烧了红芋糊涂,拌了我最爱吃的藕片。藕片是我点的菜,小时候,在农村奶奶总给我做藕吃,那时的我百吃不厌,我这次回来,还想吃藕,虽说我生活的地方也有藕,可是味道肯定不一样。
吃过饭,堂姐骑着电动车带我去二叔家,二叔家的弟弟妹妹们听说我来了,都老早过来在家等着了,在那里,还有二姑家的妹妹,她是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伙伴。堂姐家距离二叔家十多里地,不算太远,骑电动车没多久就到了。
到二叔家之前,二婶已经提前去集市买菜去了,出门迎接的是二叔。二叔和父亲很像,虽然没有父亲的腰弯得那么厉害,但是也显得很苍老了。二叔家的屋子修缮过,但没有太大变化,还能找到原来的影子。
一进院,我就开始东瞧西看,寻找过去的模样。其实我有种转向的感觉,总觉得房子应该倒转过来才是对的,可能是坐车太疲劳的缘故吧,让我一时还找不到方位。
站在二叔家门口,一眼就看到两间土房伫立在前面,我认出来了,那就是奶奶的屋子,那里,有我多年的童年记忆,奶奶已经离世多年,但此刻,她的音容笑貌却在我眼前不断的浮现。
我急忙奔了过去,老屋已经很老了,黄土墙也有破损,两扇木门微闭,风吹雨淋,木门有些发白,一把生锈的大锁,锁着过去屋里熟悉的一切,锁着屋里曾经散发着的温暖。
三十年前,我就是住在这个老屋里和奶奶生活的,一住就是八年。屋子前面变成了一小块儿菜地,二叔种了青菜、辣椒,还有香菜。老屋的院子变小了,前面又新盖了个四合院,那是邻居家的屋子。
当我寻找枣树的时候,二叔说:“枣树早就没了,当年盖房子时,因为碍事就砍了。”说着,二叔比量枣树的位置给我看,我记起来了,而且,想起很多有关枣树下的记忆,最多的是枣树上天天栖息着奶奶养的鸡,每天天不亮就“喔喔”地打鸣,然后黑咕隆咚我就爬起来去上学。
紧挨着奶奶的老屋,是大奶奶家的屋子,她家也早就搬到了城里,老屋也就空了下来,和奶奶的老屋并列着,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左右两边的屋子都变成了两层楼,都是新翻盖的,与奶奶的老屋形成鲜明对比,格格不入。
除了奶奶的老屋,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,就连曾经玩耍的小路都变了,找不到原来的印迹与感觉。二叔带着我转了一圈,告诉我这是谁家,那是谁家……
听着熟悉的人名,看着陌生的房子,我已经与这里隔离的太久太久,怎么也想不起来昔日这里的格局与模样,有了遥远的陌生感。我没见到曾经一起玩过的伙伴,只是打他们门前经过,我记得他们,但他们不一定记起我。
回到二叔家,我们谈起很多以前经历过的事,譬如赶集,有一次,去镇里赶集,我和二叔家的弟弟去看唱大戏,看够了,我就对弟弟说:“我带你去我姥姥家吧。”
于是,我们没和大人打招呼,按着我模糊的记忆,摸索着去姥姥家,我从来没自己走过,每次都是舅舅骑车去接我,我就凭着记忆去找舅舅的村庄,结果,找了一家不是,找了一家又不是,最后一路打听,到了晌午顶上,才找到了舅舅家。
刚到舅舅家,二叔也骑车赶到了,二叔看集市散了我俩也没回家,急忙找了庄上的人去集市上寻找,以为我俩被人贩子拐跑了。能找的地方都找了,也没找到,二叔忽然想起舅舅来,于是,马上就骑车到舅舅家了,那次二叔虽然着急上火,但是却没批评我俩,现在坐在一起谈起往事,满满的都是幸福。
我想起小时候上学我的小凳子,问二叔还有那个凳子吗,我描绘了凳子的样子,二叔说,有有有,并开始到处寻找,可惜没找到,二叔说,有可能被二婶放在三轮车里坐着赶集去了。
等二婶回来后,我第一眼就认出那个小凳子了,每天搬着它上学放下学,早就变成我的好朋友了。二叔说这个凳子可是古董了,大概有五十多年了,以前奶奶纺线织布就是坐着这个板凳的。小小的板凳,承载了多少记忆多少美好啊。
二婶在集市饭店定了很多菜,回到家里又急忙点火烧汤,三天里,我顿顿都没离开过汤,汤的味道一直都没变,还是原来的风味,在异地生活的日子,我是怎么也做不出这种味道的。汤是老家人顿顿离不开的,这两天,我好像习惯了喝汤,感觉真好。
第四天一早,吃过饭,我着急要走,一说走,二婶的眼圈红了,接着堂姐也开始抹眼泪,二婶说,来得这么匆忙,还没亲够,就走了,说着,就吧嗒吧嗒的掉泪。我只好安慰她们,过几年还来呢……二婶给我打了五斤小磨香油,又给我准备了水果啥的说到路上吃,我只留了香油,二婶还要给煮鸡蛋装着。我说现在不像以前了,谁还带鸡蛋啊,想吃啥车上买点就行了。但是二婶说,啥都没鸡蛋实惠。
告别叔婶,告别大姐,告别妹妹们,告别老屋村庄,堂弟和妹夫开车送我到徐州车站,车子离开村庄很远了,我回头还看见他们站在门口遥望的身影和恋恋不舍的目光。
我走了,带着亲人的眷恋和老屋的记忆走的,再回来时,希望还是他们的守候与凝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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