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家七十年》连载18

崔兆森 口述 公晓慧 整理

袜板:功成身退的补袜神器

编者的话

物质生活极为匮乏的年代,体现在衣着就是,“ 新三年,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”。袜子也当然在此之列,补袜子也就成为家庭妇女最司空见惯的针线活。要想把袜子补好,劳动人民发明了补袜神器—袜板。作为家家户户的必备品,袜板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功用。

我母亲的针线簸箩里除了常见的针头线脑, 有一样东西很特别—袜板。现在,袜板早就退出了人们的日常生活,可在我的成长岁月里,袜板是家家户户的必需品,不论是乡下,还是城市。

解放前,劳动人民穿的袜子都是用棉布缝制的。布袜子没有弹性, 穿上走路不把上口扎紧,走不了多远袜子就退到脚心,需要用一种叫“ 袜卡”的东西把它们固定好。据我的记忆,1952 年以后,济南开始出现针织棉线袜子,也就是人们当时叫的“ 洋线袜子”。棉线袜子透气性好,舒适合脚,只可惜不耐磨,一双袜子穿不上“ 几水”就会破,后脚跟、大脚趾和二脚趾的部位尤其容易磨破。

袜子破了就要补,袜板派上了大用场。它的构造像一个木制的鞋型,底板如鞋底样,前有月牙形木包头,后有半月形木高跟,前低后高,中间用一根木条相连。家人的脚大小不一,袜板也大小不一,我们家里有好几个袜板,都是对门的木匠邻居给亲手做的。母亲的袜板最特别,她裹过脚又放过脚,袜板的样式是坤脚的,脚前掌那部分是尖的。

针线簸箩

做母亲的,是一家人过日子的主心骨,还是起的最早,睡的最晚的人。打我记事起,到我当兵离开家,母亲每天伺候完一家人的吃喝,几乎都会盘腿坐在床上,在昏暗的灯光下做针线活,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补袜子。

母亲等我们躺下之后,就端出她的针线簸箩,准备给袜子“ 挂底”。她怕影响我们睡觉,就用纸把灯罩起来,留一丝光给自己补袜子用。母亲先把袜子套在袜板上,然后再穿针引线,查漏补缺。有了袜板架设起来的空间,母亲一针一线间有了自由舒展的空间,袜子也补得平展舒适。母亲补得最多的是我们两兄弟的袜子,男孩子整天有使不完的劲儿,成天“ 狼窜”,一双袜子袜筒还没坏的,脚后跟、脚前掌这两个部分已不知道补过多少次了。袜板,见证了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,也见证了天下母亲的伟大和勤劳。

袜板

改革开放的春风拂过神州大地,人们的物质生活逐渐丰富起来。后来,不禁穿的棉线袜子渐渐失去市场,那种结实耐用、弹力好的尼龙袜子开始横扫市场。1979 年那年,我到上海出差,在南京路上的商 店里见到市面上有卖坤脚儿尼龙袜子的,3 元一双,我一下子买了十双带给母亲。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用缝袜底的袜子特别高兴,但直到去世也没大舍得穿几次。她去世后,我还在她的墓碑上刻下了四个字 “ 善良俭朴”。

尼龙袜子盛行后,袜板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淡出人们的视线。转眼又过去了四十年,放眼今天的生活,琳琅满目的袜子早已成为普通的大众消费品,补袜子的岁月和袜板早已成了尘封的岁月记忆。

(《家庭博物馆里的中国——我家七十年》 崔兆森口述 公晓慧整理 山东人民出版社2019年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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